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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尔的来信（一）

一个在外打猎的孩子写给弟弟和母亲的信件

  目前我在休养，闲得无聊。上次打猎时受了腿伤，都怪那可恶的野兔！打猎虽然累了些，但至少有趣，现在真是要发霉了。

  我经常从窗户向外望，窗外的风景在这段枯燥的时光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。皑皑的雪山棱角分明地列在远方，与青灰色的天幕融为一体。看久了，山仿佛会慢慢攒动，如犀牛的尖角，又如阵阵海浪……真可惜，这扇窗户也看不到海。

  啊，接下来要谈些什么呢？除了这扇窗，我是相当无聊的，我会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，会趴在床上学游泳，会研究那种橡鼠尾巴毛做的灯绳－那么，还是说海吧。

  我的住处到海，据说要走一个月；即使是长最快的马车也要一星期。我认识的人中只有马歇尔先生去过那里。我问海是什么样的，他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，甚至没带些贝壳来，真是扫兴的人。海一定是很特别的，是大片大片碎宝石的蓝绿色。海的波浪是夹杂着白色的蓝色，像姑娘的卷发那样。海滩上是各式各样的贝壳，还有些小蟹小虾啊。他家的纳素姐姐却和他不一样，有一次我到她家玩，她和我躺在床上，闭上眼睛，想着我们正在一艘船上，看着穹顶的一颗颗明星；甲板上的风悠悠吹来，带来些海水的腥味；船有节奏地晃动着，仿佛一只摇篮曲。细细去听，那悠长的螺号之声，那遥远的鲸鸣。它们交映着，深入我对海洋的梦。

  这段无聊的日子里，我还结识（确切的说是我单方面认识）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。她长着金色的长卷发，每天会在我家门口放下牛奶，收走奶瓶。我从窗户里看看她，她有时没注意，有时向我莞尔一笑。多美的一个姑娘！我想我是要真正结识她的，她的头发是波浪啊。

  康复以后，不知道会不会怀念这段清闲的时光。